走在流浪的路上

南京。梅園新村

你說，你認識一個北京女孩，跟我一樣追求這種純粹的東西。你為了氣她，總是在她面前說各式各樣物質的事情，你總在她面前說，你的夢想就是在舊金山開著拉風跑車，載著金髮辣妹，左擁右抱，然後一路筆直開向獨棟villa，有游泳池花園的那種。這時侯，她會露出不屑的表情，用力的教育教育你。

「然後呢？」

然後，住在北京的她，為了追求純粹的愛情，跟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上海男生結婚，兩個人孤身在陌生的城市裡奮鬥。

「然後呢？」

在大陸，什麼都需要錢。租房子要錢，看病要錢，沒有錢，兩個人過得特別辛苦。那叫什麼？貧賤夫妻百事哀。

「然後呢？」

然後，前一陣子她打給我，說她回來了，人在老家。

「然後呢？」我好像已經看到故事的結局，卻又抱有一點點希望

沒有然後了。在異地生活特別不容易，他們努力了一年只能放棄，她現在回老家，分居了。

我沒有繼續問，你也不知道該怎麼結束。

你說，她那天來找我，說的跟從前都不同了。她跟我說，人要現實、要實際點，那些錢啊物質啊，非常重要的。

我們沈默了一陣，我開口：

「又有一個人被現實擊敗了。」

你說，對，就是這種感覺，好像，又一個人被生活，戲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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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，我會回味分開前，你最後對我說的一句話。

你說，我們是沒有未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