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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五第一次在宿舍留宿,蚊子大概是難得開發了新的血井,瘋狂的親吻我的腳,縱使腳邊的蚊香香煙裊裊。
沒回家是因為我媽去台南找我爸了,好甜蜜,卻也提早預告其實我們早已長大。媽媽不用待在家裡等待她的大女兒小女兒回家,她們都已獨立自主,在外生活,媽媽終於可以過她自己的人生。想到這時我心裡五味雜陳,不知為什麼就是有點惆悵。
於是這個禮拜五我決定留在宿舍,等媽媽回家,等下禮拜週末我也要回家。
思家的心情莫名在住宿後高漲,小時不止一次離家出走的念頭,卻在真‧正完全離家後被淹沒,消失殆盡。平時我會得意的,高談闊論跟人家說我家是多麼的棒,我的家人是多麼的美麗與受人尊重,但在同時我也會懷疑,好久沒有更新的資訊,現在還是不是正確的?
這樣的疑惑好奇怪,我和家人共同生活了17年,(其實真正「全家人」住在一起的日子大概會只有10年吧)照理說我應該「非常」了解他們,比了解任何一個人都還了解,但是不知為什麼,報紙上的明星廣告醜聞貪污政治歌唱比賽,卻緊貼著我甚於我的家人。
但是我想我不必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,也能感覺他們所擁有的幸福快樂,因為我們彼此是彼此互相努力生活著的原因,靠著血液裡同一股脈動呼吸起伏,隔著咫尺天涯只須一通電話或留言就可打破彼此的隔離。而雖然有時,我仍會想冒著被記警告的危險,飛奔回我龍潭溫暖又熟悉的家,躺在母親的胸脯上,像出生的嬰兒一般熟睡著,呼吸著母親吐出的溫柔氣息。
然後那天,聽到從話筒另一端傳來爸媽開朗活力的聲音,我將心中的自私放下,給予做人子女最綿長的祝福。年過半百,夫復何求?辛苦了大半輩子,身邊總還是躺著陪伴自己20多年的伴侶,我喜歡這種簡單的幸福,更高興得到這一切的是我最敬愛的父母。
這週末即過,等待下個週末。思家的心情不變,只是我不知,到底這種心情的根源是什麼。是對於現實人生的逃避嗎?是對於過去童年的一種緬懷嗎?還是對於所有我愛的人的一種祝福呢?
問句還懸在空中呢,相信時光飛逝的我,卻已蒙頭大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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